“都消停点!一帮子搞学术的,竟然在实验场地闹腾,都服从后勤指挥,后退到地标线观察!”
在研究团队与后勤保障人员的冲突即将失控时,负责人及时到达现场维持秩序,与他一同赶到的是之前离队的语言学研究员。在听取现场情况的概要后,王清源示意两名后勤人员暂时补充其他岗位人手,观察场地目前由他本人接手负责。
研究团队中,为首的一名白发学者质问道:“王组长,据我所知,你曾经也是我们的同行,那么为什么不允许我们近距离观察箱体内的情况?”
队伍里开始互相小声交谈,有几个声音附和他说:“还有为什么不肯给我们箱体的运行参数?”
那位老年学者继续问道:“警视厅不透露这座逃生舱的来源?即然通知我们这些学者,我们就该本着平等尊重的原则合作——我的话放在这里,如果你们愿意藏着掖着,那么抱歉,恕不奉陪!”他说罢,把胸卡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愤懑地盯着王清源希望得到解释。
负责人轻轻叹了口气,把胸卡从地上捡起来拂去沾上的灰尘,放回老年学者的口袋里,无奈地摊着手回答:“因为我是整个实验站点的负责人,并且是整个实验流程的负责人。”
“我需要对实验结果负责,也要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在极端情况下,你们的生命安全要高于这次实验结果。”
“至于保密问题。。。请你们谅解,我也有来自上层的压力。”
他看向中央箱体内不断翻涌的黑雾——它似乎是在预示着那只怪物的到来。平板电脑显示当前时间为凌晨三时四十三分; 他转过身对吩咐那名语言学研究员说:“不要被地面布线绊倒,待会按照我的吩咐,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并冷漠地警告学者们:”如果你们对此感到不满意,欢迎你们退出项目——相信我,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我不想再看到因为安保条例产生冲突,现在决定留下的人,都必须自愿服从管理。”
“我不希望再看到像摔胸牌这样耍性子的行为,如果再犯,我们会”请”你离开。“
说完后,他与那名研究员快步走过人群,进入警示地标线内,不再理会学者们的抱怨。
站在箱体视窗外,近距离观察翻涌的黑雾,他发现雾气的表面并不平整,遍布着极其细小的分形枝杈,这些枝杈似乎能够干预周围的空间使其发生不规则的卷曲,因此视觉上看像是它们刺入周围空间的裂隙中。此时他明白为什么先前的电池阵列和发电机组会导致箱体过载,原因是这些雾气正在以某种方式从周围的空间中源源不断地摄取能量,因此雾气的表面呈现出空洞的黑色。
他查看箱体控制面板上的时间,此时是凌晨三时四十四分五十秒;大约十秒钟后,它将会苏醒,并从箱体内封闭空间逃脱,唯一的希望只可能寄托于它有沟通谈判的意愿。
一切事件如同场景回放重现于王清源眼前:虚拟视窗显示已经失效并切换至视觉观察,中央箱体正在超负荷运行,在严重扭曲偏折的纤体空间中,一具由黑色浓雾裹挟的人形躯体缓缓地从逃生舱中站起,并在雾气的包裹下轻而易举地穿过屏障,站在王清源面前与他对视。
在近距离观察下,他发觉这只怪物借助于环绕周身的雾气将周围的空间割裂,并创造出一种类似空间桥或者传送门的结构帮助它移动。这些雾气似乎有某种屏蔽作用,使得它能够在被雾气笼罩的区域内稳定地存在,雾气周围的空间也因此受到偏折弯曲,光线在它周围被扭曲成一种诡异的路径。
这一次它并未暂停时间,而是站在原地,仔细审视面前的男子;尽管已经作出心理准备,但王清源依旧感到难以形容的恐惧感与压迫感,他很想转身逃离这只怪物,但是责任心与好奇心阻止他这样做。
大约十五秒后,它似乎显得很满足,从容地低语着一句意义不明的句子。
站在一旁的研究员因眼前的场景被吓得丢了魂,王清源把手机丢向他,低声吩咐道:“赶快,翻译这句话。”
研究员被手机砸了一下脑袋恢复清醒,他急急忙忙地翻译语句的含义:
“额。。。有了。。。连起来应该是。。。你遵守了诺言,给予你沟通权利。”
研究员的话话还没有说完,王清源听见身后响起两声枪响,枪击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那只怪物,子弹对它没有任何效果,其中一发击中中央箱体的视窗玻璃,另一发在击中黑雾的瞬间,被它吞噬而消失。他急忙回头寻找枪声的来源——在惊慌逃跑的人群中,两名研究员正在拔枪向此处射击,王清源记得这两人的面孔,他们究竟是警视厅安排的“保险丝”,或者是黑月教会安插的人手,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部门的人员,他一时间也想不清楚。
王清源此时脑子只有一个绝望的想法:“没用了,努力已经白费了,这下完蛋了。”
伴随着那只怪物刺耳的嚎叫声,时间再一次暂停,王清源最后的记忆是被子弹击中而损坏的中央箱体发生剧烈的爆炸,火光将他吞没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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